本帖最后由 小牛有角 于 2012-6-21 16:58 编辑
忽然想起来,我也有过一只这样的机子,那是07年的事了,当时我在常州一家电子商务公司打工,在常去吃饭的小饭馆里认识了一个宿迁兄弟,黝黑,精壮,三十来岁,是做工程的。
交谈中得知,他本来在常州有个自己的工程队,手头很阔绰,可07年前后他流年不利,亏了,而且是亏大发了,四驱的改装切诺基换成了两个轮子的大洋250。
他赤膊坐在我面前,喝2元一瓶的天目湖爽啤,笑声爽朗:妈的,我老婆都被我带坏了,那老娘们现在是抽烟喝酒打麻将啥都来,改天送她做公关,哈哈哈。
老实说,他是我走进社会遇见的第一个堪称“豪爽、不羁”的人物,让我想起武侠小说里的带头大哥,即使行走到山穷水尽处,小弟们只要跟着大哥冲,就可以开开心心地杀人越货,喝酒吃肉。
每天下午六七点钟,这位大哥便会拎着几只辣鸭头,坐在简陋的条凳上等我。我下班来到这个小饭馆,便和他喝啤酒啃鸭头,流出一身汗,觉得好爽。
然后我递烟给他,他伸手过来“当”的一声给我点火。我留意看了看,那是一只外壳已经无法用“包浆”来诠释的Zippo,颜色很深的纯铜外壳上布满划痕和坑洼,各种油渍、手汗和不知名的东西凝结在机身表面,即使不点烟,也散发一股霸道的雄性气息,极致的粗犷和沧桑。
我一直想不明白,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之间,是如何形成一种信任、默契和吸引的?
有一次他回宿迁老家,兴冲冲地跑来找我:明天我儿子生日,我准备骑摩托回去!你跟我去玩吧——你看我还给儿子买了玩具!
次日,凌晨3点,我跟随他踏上了这段如今想来完全不可思议的旅程。仪表盘上的指针逼近80迈,狂风劲烈,我身后的背包有力地捶打着我的后背。天完全大亮时,我们达到扬州境内,停下来歇口气,让发动机冷却一下。他掏出那只老铜机给我点烟,然后我们一起在空寂无人的国道上,对着道旁的旷野撒尿。
多年后,我在ZFS这个论坛第一次看见那只切角的铜质Zippo时,我立即想起那个狂奔的早晨,晨光照耀在那只脏旧火机上氤氲出的温暖光辉。
=================未完待续。保持太监权利!============= |